• 杨氏女杀狗劝夫・上小楼

    萧德祥 〔元代〕

    我说的丁一确二,你说的巴三览四。

    使不着你癞骨顽皮,逞的精神,说的强词,公厅上捱杖子,胡攀乱指。

    (云)到这里只有个法子,(唱)哎,使不的你咬文嚼字。

  • 杨氏女杀狗劝夫・梁州第七

    萧德祥 〔元代〕

    我如今穷范丹无钱怎了,便教他赛陈抟也有梦难成。

    积渐的害得忧成病。

    一递里暗昏昏眼前花发,一递里古鲁鲁肚里雷鸣。

    这孙虫儿一身忍饿,教孙大郎万代留名。

    我和你本-个父养娘生,又不是蜾赢螟蛉。

    怎么无半年欺负了我五场十场,我每日家嗟叹了千声万声,那一夜不哭到二更三更。

    (孙大同旦上,云)大嫂,你去叫门,我有甚脸儿见兄弟那。

    (旦云)你不叫,我叫门咱。

    (叫科,云)孙二,开门来!(正末唱)是谁人叫门那声?(旦云)快些!(正末唱)这声音不似个男儿应。

    (旦云)孙二,你开门咱,是你嫂嫂叫门哩!(正末唱)元来我嫂嫂门前等,他是个妇人家无烛从来不夜行,我出门去审问个分明。

    (云)嫂嫂,更深半夜,你一个妇人家,这早晚天道,也不是你来的时候。

    (旦云)不妨,我是你亲嫂嫂,怕做甚么?(正末云)我孙虫儿呵,(唱)。

  • 杨氏女杀狗劝夫・柳叶儿

    萧德祥 〔元代〕

    难道我孙虫儿与他来不亲不近?见一阵儿旋风儿绕定荒坟,来时节旋的慢去时节旋的紧。

    为甚么小的儿多贫困,大的儿有金银?爹爹奶奶呵,你可怎生来做的个一视同仁?。

  • 杨氏女杀狗劝夫・混江龙

    萧德祥 〔元代〕

    莫不是姓孙的无分?却将这精银响钞与了别人。

    教兄弟有家难奔,无处栖身。

    把我赶在破瓦窑中捱冻馁,教人道披着蒲席说家门。

    也不是我特故地把哥哥来恨,他、他、他不思忖一爷娘骨肉,却和我做日月参辰。

  • 杨氏女杀狗劝夫・正宫/端正好

    萧德祥 〔元代〕

    黑黯黯冻云垂,疏刺剌寒风起,遍长空六出花飞。

    不停闲雪儿紧风儿急,这场冷着我无存济。

  • 杨氏女杀狗劝夫・金盏儿

    萧德祥 〔元代〕

    我坟前去那场恨,还家去怒生嗔。

    只待要各支支拷二百粗荆棍,咬牙根做出那恶精神。

    我待坟前去要敲折我两肷骨,还家去又要打断我脊梁筋。

    天那!我正是成人不自在,自在不成人。

    (云)哥哥将兄弟不认,信着两个贼子,打了我这一顿。

    我不敢到坟上添土去,我则往坟外拜一拜罢。

    祖宗少怪,孙虫儿无甚,只烧的一陌儿纸,一瓶儿酒,祭奠祖宗咱。

    (做拜科,唱)。

  • 杨氏女杀狗劝夫・鹊踏枝

    萧德祥 〔元代〕

    他两个把盏儿吞,直吃的醉醺醺。

    (孙大云)兄弟,好酒也。

    (柳、胡云)好酒!您兄弟都吃醉了也。

    (正末唱)吃的来东倒西歪,尽盘将军。

    (柳、胡做使酒科,云)孙二,我尽盘将军,是吃你的?没廉耻穷叫化弟子孩儿,今日俺家员外上坟,特特请我两个来,这所在只有我坐处,可有你站处?要你管我?(正末云)这里正是你家的。

    (唱)今日个到坟堂中来厮认,是你甚么娘祖代宗亲?。

  • 杨氏女杀狗劝夫・油葫芦

    萧德祥 〔元代〕

    他骂道孙二穷厮煞是村,便待要赶出门,则着我自敦自逊自伤神。

    现如今爹爹奶奶都亡尽,但愿得哥哥嫂嫂休嗔忿。

    为甚么单骂着我?你敢是错怨了人。

    (孙大云)我和你有甚么情分,你来见我?(正末唱)既是哥哥与兄弟无情分,却怎生等我上新坟?。

  • 杨氏女杀狗劝夫・仙吕/赏花时

    萧德祥 〔元代〕

    知他是谁好游闲谁不良,谁起风波谁要强,瞒不过邻里众街坊。

    (孙大云)你是我的兄弟,你敢妆幺放党,不伏我打哩!(正末唱)俺哥哥道我妆幺放党,平白地揣与个罪名当。

  • 杨氏女杀狗劝夫・幺篇

    萧德祥 〔元代〕

    活时节一处活,死时节一处死。

    咱两个协罗嘶钻、尾毛厮结、打会官司。

    一任你百样儿,伶牙俐齿,怎知大人行会断的正没头公事。

    (孤云)这桩事不打不招。

    左右,拿这大的下去。

    好生打着。

    (孙大云)小的是个知法度的,怎敢杀人?(正末云)不干俺哥哥的事,这件事都是小人做来。

    (孤云)既是他认了,左右,拿小的下去打着者。

    (旦冲上,云)相公停嗔息怒,暂罢虎狼之威。

    这件事也不干孙大事,也不干孙二事,都是小媳妇儿做下来的。

    (孤云)兀那妇人!这件事你说的是呵,我与你问个妇人有事,罪坐夫男,拣一个轻省的罪名与他;若说的不是呵,我就活活的敲死了也。

    (旦云)相公,从来人命关天关地,岂可没个尸亲来告,要这两个光棍与他索命?只因俺这孙家,汴京居住,长的孙大,叫做孙荣;次的孙二,叫做孙华。

    本是共乳同胞的亲兄弟,自小里父母早亡。

    这孙大恃强,将孙二赶在城南破瓦窑中居住,每日着这两个帮闲钻懒,搬的俺兄弟不和。

    这两个教孙大无般不作,无般不为,破坏了俺家私。

    孙大但见兄弟,便是打骂,妾身每每劝他,只是不省。

    妾身曾发下一个大愿,要得孙大与孙二两个相和了时,许烧十年夜香。

    偶然这一晚烧香中间,看见一只犬打香卓根前过来,妾身问知此犬是隔壁王婆家的。

    妾身就他家里,与了五百个钱,买将来到家,将此犬剁了头尾,穿了人衣帽,撇在后门首。

    孙大带酒还家来见了。

    问妾身道:后门口是谁杀了一个人,你可知么?妾身回言不知道。

    当夜教孙大唤柳隆卿、胡子转替背出去,两个百般推辞,只不肯来。

    我到窑中唤的孙二来,教他背将出去,埋在汴河堤上。

    怕相公不信,现放着王婆是个证见。

    (词云)因孙大背亲向疏,将兄弟打骂如奴。

    信两个无端贼子,终日去沽酒当垆。

    把家私渐行消废,使妾身难以支吾。

    因此上烧香祷告,背地里设下机谋。

    才得他心回意转,重和好复旧如初。

    若不是唤王婆亲为证见,谁知道杨氏女杀狗劝夫?(孤云)这也难道。

    (旦云)怕相公不信,可着人去取来看。

    现在河堤岸上埋着哩。

    (正末云)怪道背出时,这般死狗臭!(唱)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