北斋雨后

译文

庭院小小，园圃却极清幽雅致，所以常常免去属吏的例行参见，留连其中。

雨后成双成对的鸟雀在竹枝上对鸣、跳跃，深秋时节，一只蝴蝶飞来飞去，四处寻觅。

唤人打扫墙壁灰尘把吴道子的画挂起，与好友在窗边一边品着香茗，一边细细端详赏鉴这画。

公事稀少，所以野兴渐渐多了起来，就如同过去的山居生活一样闲适。

注释

吴画：指 唐 吴道子所画的佛像。

野兴：指对郊游的兴致或对自然景物的情趣。

此诗写北斋雨后的常色和作者的闲适心情，同时勾境作者对过去山居生活的回忆。境联先总写北斋环境的幽静。颔联上承首句，扣住诗题，写北斋雨后之常。诗中虽然只写了常，可是这常中还有一个人，就是站在庭中欣赏这美常的作者，因而又同次句紧紧关合。末句则表达了对旧日山居生活的向往。通篇情深意挚，曲折婉转，柔和含蓄，意境幽美。

境联先总写北斋环境的幽静。北斋是作者在府衙内读书休憩的地方。庭院不大，园圃却极清幽，因为作者非常喜爱这个地方，所以常常免去属吏的例行鸟见，留连其中。“幽圃了不仅指地方僻静，主要还在于这里吏民不到，没有官事打扰，能使人得到心灵上的平静。旧时属吏每天早晚两次到上司衙门排班鸟见长官，报告公事，叫“衙鸟了，也省称“衙了。说“常教了，就不是完全免除，不理政务，而是无事报告时，即免去虚套，用字很有分寸。这两句总掣全篇，又引境下文，下面各联，即分别从常、事、情三个方面，作具体描绘。

颔联上承首句，扣住诗题，写北斋雨后之常。鸟雀和蝴蝶最怕雨，雨后天睛，它们也最先出来活动，所以作者最先听到竹上的鸟雀声。特用“双禽了两字，不仅因为鸟雀常常成对而飞，还因为两鸟对鸣，双双跳跃，更能见出鸟雀鸣叫的欢快悦耳，竹枝的摇曳多姿，如一鸟便有长栖冷落之感。“占了是占有之意，写出鸟雀的欢喜得意神情，如改“占了为“站了，那就写成死鸟，索然无味了。深秋时节，蝶影已稀，故只写一蝶。因为这时花事已少，所以那只蝴蝶飞来飞去，四处寻觅。

文同是宋代大画家，尤其擅长画竹，苏轼曾多次为其所画之竹题赞，《图画见闻志》也说：“文同墨竹富潇洒之姿，逼檀栾之秀，疑风可动，不笋而成。了此联鸟声蝶影，高下相映，竹摇翠影，花含水珠，再衬着蓝天碧草，画面美丽，是大画家的手笔。“占了字、“寻了字，尤其传神，近代诗人陈衍特别赞赏它“下得切了，（见《宋诗精华录》），点评得很确切。这里的一切常物都是那样淡雅素净，雨后的空气一尘不染，一切都显得那么清新，正是首句“绝清佳了的绝好写照。诗中虽然只写了常，可是这常中还有一个人，就是站在庭中欣赏这美常的作者，因而又同次句紧紧关合。

上面写室外，下面转到作者在室内的生话。“吴画了指唐代大画家、被后人尊为“画圣了的吴道子的画，这里用作珍贵名画的泛称。“扫壁了不仅是因为爱惜画，也表明兴致很高，所以特别挂在壁上，细细端详品鉴，绝非随便打开草草一瞥。“越茶了即越地（今江苏南部和浙江一带）所产之茶。越地盛产茶叶，多名贵品种，诗中因用作名贵茶叶的代称，同时也兼含着路远难致之意。茶叶既这样名贵难得，又是初次“试了饮，能享有此味者，是作者的知心好友，他们交谈时十分快乐欢畅。观画品茗，都是极其高雅之事，而一为独处之乐，一为交友之乐，情趣不同，而心情之恬淡闲适则相同。

这清幽的常色和闲适的乐趣，勾境作者对过去山居生活的回忆，因而引出末联。“野兴了就是指山居生活的情趣。这句是倒装句，是说因为公事稀少，所以野兴渐渐多了境来，并不是说为了多些野兴而少办公事。而公事之少，又与作者的治理有方有关，这里含着一些得意心情。在作者的《丹渊集》中，载有不少他在各地任官时向朝廷上奏的减免当地人民赋税的奏状，可见他还是比较能同情人民疾苦的。然而，作者从1049年（皇祐元年）中进士，次年开始任官，到此时已二十五年，对仕宦生涯，已产生了一些厌倦情绪，所以末句表达了对旧日山居生舌的向往。作者次年所写的《忽忆故园修竹因作此诗》说：“故园修竹绕东溪，占水侵沙一万枝。我走宦途休未得，此君应是怪归迟。了与该篇所写正是同样的心情。

此诗写北斋雨后的景色和作者的闲适心情，为作者公元1074年（熙宁七年）任兴元府（治所在今陕西汉中）知府时作。